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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說:這台機器會顯示陣痛指數及寶寶的心跳。


  尪仔不停地幫助我數呼吸法,我也努力配合呼吸來減痛,雖然到最後,我根本已經意志薄弱,只聽到尪仔規律的聲音,而自己的身體似乎開始不聽使喚。終於三點多,兩三個護士小姐走進來,準備張羅我進開刀房,推了另一張床,竟然要我自己移動身體到那張床!說實話,我真的痛到移動不了,怎麼使力還是只能挪動一些距離,忙著整理亂七八糟的待產包的尪仔,看到護士小姐要我自己使力,趕緊到我身邊協助我,把我整個人半抱半拖到那張床,才算就定位。我迷迷糊糊中,知道一群人快速地推我到開刀房外,尪仔拿著大包小包緊跟在後,那群人把我交接給開刀房的護士,跟我確認基本資料後,就進入開刀房了,我隱約看到尪仔正心急地拿著一堆行李站在開刀房外,看著我被推進去,直到門關起來。
 

到了開刀房,我又被一群護士們移到了正式的開刀床,一旁有護士百般叮嚀著:「床很小,千萬不要翻身,要不然會掉下去。」我點點頭,心裡卻想著:「那為什麼不把床設計得大一點呢?!」接著一群護士在我身旁忙來忙去,一下幫我在頭頂舖上熱呼呼的頭罩、把溫暖的大黃燈推到我身旁、詢問我的資料、介紹麻醉師……等,十分地忙碌,此時我只記得對麻醉師緩緩地說:「快給我一針麻醉吧!」因為肚子痛得難受啊!除此之外,還有開刀房冷冽的空氣,及四周從廣播電台流洩而出的音樂聲;麻醉師在我背脊上打上半身麻醉後,一切的疼痛感漸漸緩和了下來,四周似乎也安靜下來,等待主治醫師的到來。
 

我的兩隻手被十字狀地放在兩側,醫師準備就緒後,在我的肚皮上確認位置,就大喊一聲:「下刀了!」然後我就感覺到有東西在劃開我的肚皮,沒有疼痛、只有觸覺,雖然我沒有看到開刀過程,但彷彿自己是在架上待宰的豬肉,沒有不舒服,但也不感覺舒服,因為麻醉劑的副作用,我一直不停地發抖,怎麼也無法停下來。
 

接著,就聽到醫生、護士告訴我,要把寶寶推出來,要我忍耐一下,並可以試著大叫。然後,就感覺好多雙手在胸下方的肚子用力壓、推,雖然不會痛,但用力施壓的力道還是讓我感覺很不舒服,便忍不住大聲叫出一聲來,突然感覺寶寶被從肚子裡拉了出來,肚子瞬間空了;我也哭出聲音,心裡想著:「終於不用再痛了!」(居然第一時間不是感動寶寶的出生?!)醫生不停大聲地問我:「寶寶出生了,聽到哭聲沒有?有沒有聽到?」我哭得淚眼婆娑說:「嗯、嗯,有聽到……」。
 

之後,清楚聽到護士說要注射讓我小睡片刻,我便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,不時感覺到醫生仍在用力壓我的肚子上方,像是開了一個洞,不停地用力往下壓、塞的感覺。事後回想,因為傷口在所謂的「比基尼線」上,所以當時的感覺,應是醫生把我的胎盤、惡露清出的動作,所以才會一直往下壓。雖然打上麻醉不會痛,但我當時覺得整個開刀過程中,這後半段在肚子上壓的動作,是最令我不舒服的;而由於身體在睡覺、意志其實是清楚的,所以嘴邊有輕微吐出表示「不舒服」的感覺,護士小姐回應我:「是正常的,要忍耐」,所以忍著這感覺及不停發抖的非自覺反應,等待開刀過程的結束。
 

寶寶被清洗乾淨後,被抱到我的眼前(我以為會像電影一樣抱到胸前),然後匆匆地告訴我寶寶的腳趾頭有幾根、手指頭有幾根,確認健康無誤,並把寶寶的臉貼近我的臉,要我親親她,我意識模糊地照做。說實話,當時我連她的臉長怎麼樣都看不清楚,就又昏迷似地閉上眼睛,彷彿還聽到醫生和護士們談論著關於財經與政治的話題呢!開刀結束時間為下午四點十六分。
 

手術結束後,我又被挪到另一張床上,一群護士推著我出開刀房,並大喊著「陳○○的先生」,護士們似乎與之交待著什麼事,隨之便聽到尪仔在我耳邊說「老婆,辛苦了!」接著被推入「恢復室」,我只記得自己不停地發抖,也許是麻醉劑的關係,不論頭上被包著多麼溫暖的頭罩,還是發抖著,不知過了多久,才又被推出恢復室。迷糊間還聽到護士們跟尪仔說「603」,我知道那是我即將入住的病房,接著就是一陣頭暈目眩,因為護士推著病床,快速地穿梭在走廊、電梯間,搞得我的頭好昏,但意識清楚、身體動彈不得的我,只能任其安排了,當時心裡還OS著:「厚!好暈」。
 

被推入病房後,聽到護士指揮著尪仔,兩三人使力將我挪抬到病床上,告訴我一旁有術後自費麻醉止痛劑,感覺疼痛時可以自己按壓按鈕施打;接著尪仔與我說話,詢問著一些資料的填寫意見,及晚上約八、九點親人探訪時,是否要叫醒我等問題,我的眼睛似睜非睜,嘴裡吐著也不知在說什麼話,然後就是一陣昏睡。再醒來、睜開眼時,就看到婆婆、公公,及發現我醒來,圍過來的媽媽、四哥、四嫂;說實話,只記得他們不停地問我:「痛不痛?累不累?…」等。
 

四哥還把到嬰兒室錄下寶寶的畫面,從手機播放給我看,還在昏沈的我看到後說:「這誰家的小孩啊?怎麼哭成這樣!」因為從頭錄到尾,都是寶寶不停地在哭,原來是肚子餓了,本來打算一生產完,要立即在一個半小時內,讓小孩吸吮初乳,可是我實在動彈不得,尪仔只好請護士先餵食配方奶以應急;從打算自然產到寶寶的第一口母乳,一切都不在我們原本的規劃內,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!當時的力不從心,令人感觸良多。
 

與家人意識不清地小聊幾句後,護士吩咐著術後到晚上十一點半前,必須平躺、頭不能抬,我很小心翼翼地不敢亂動,接著又睡著了。到了晚上十點多,我才算真正完全清醒,和尪仔聊著天,當時住的是健保補助三人房,所以小聲交談著,聽著尪仔看到寶寶的心得、心情,而我對寶寶的長相一點印象也沒有,對我來說,當時像是完成了一件事,關於寶寶未來的相處,還沒有太多的認知。護士說可以嚐試著側身稍微轉動身體,我雖然努力想移動,但由於還插著導尿管,所以還是不敢有大動作,乖乖地讓傷口多休息。和尪仔聊到十二點多,決定讓辛苦了一整天的他好好睡個覺,而睡太多的我則睜眼約到兩點,才又睡著,醒來是98.12.22()早上的六點,度過了一個十分漫長的12.21,也是我們人生階段的新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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