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了!
98.12.19(六)凌晨五點開始了不規則陣痛,疼痛位置在下腹部,疼得睡不著覺,只得起床在電腦前邊整理文件、邊忍著痛計數時間頻率;不忍心直接叫醒還在睡覺的老公,外頭的天色還未亮,這陣子的寒流讓空氣好冷冽,而我心裡有些許的緊張,耐著性子準備迎接不一樣的未來;此時,陣痛頻率為每五分鐘一次,有了週二被醫院退貨的經驗,我決定再等一等,畢竟剛好今個兒下午,也是預約產檢的日子。
中午回板橋家吃飯,陣痛依然持續著,但已漸漸轉為十分鐘陣痛一次,吃飽飯回家小憩後,便提著待產包,依約診時間坐計程車前往醫院,希望能順便就在醫院待產,可別再被退貨了。但醫生內診後,發現只開了一指,還未到達開兩指才能在院待產標準,所以,我們又回家了,但醫生又提醒我一次,關於判斷骨盆可能太小,導致胎兒一直沒有下降到骨盆腔的位置,也就是說:"可能會不好生,要考慮剖腹產";但是,醫生也強調,若真的想要自然產,也不是沒有機會。
因此,和尪仔開始進行一連串的討論,尪仔為求生產順利,當然希望我進行剖腹產;而認為生產是老天賦予女人天性的我,從沒想過自己可能需要剖腹產,加上個性也算喜愛運動,懷孕期間也常散步,甚至走步道,總認為自己一定可以順產,就算是這個節骨眼兒,我還是決定以自然產為主,嚐試所謂的女人第一大痛,若真的不順利,則再臨時決定剖腹。
持續每隔十分鐘疼痛一次的頻率,一直到98.12.20(日)早上,又轉變為五分鐘痛一次;我決定再多觀察一些時間,所以早上和尪仔依慣例到附近早餐店吃個早餐,並到公園散散步;此時的我,行走是有些困難的,因為每次的陣痛,都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,靜待陣痛過去,才能再度邁開步伐走動;就連菜市場的攤販阿嬤,都明眼一看就知道我即將臨盆。下午,和尪仔閒適在家裡,看了部電影DVD《白銀帝國》,精彩的劇情讓我短暫、偶爾可以忘卻疼痛,但計時的碼錶在茶几上可沒停過,尪仔認真記錄疼痛的頻率,此時已轉變為三分鐘~五分鐘一次,按照衛教宣導內容,此時應該要去醫院待產了。
於是看完電影,簡單洗個澡、洗個頭;晚上六點多,在家裡附近新開的餐館,抱著即將生產的心情,吃了頓豐盛的晚餐,又和尪仔揹著待產包,坐計程車往醫院去(這幾天真是坐了不少趟計程車啊!)。回到醫院三樓產房,已被退貨兩次的我,熟悉地坐上待產床,讓護士把胎心音設備貼緊肚皮,並再次內診,才開一指半,這表示我們又得回家了!當時有位護士告訴我,除了陣痛,還必須伴隨落紅,才需要到醫院;雖然這和我接觸的資訊:規則3-5分鐘陣痛、破水、不正常出血,就必須入院待產有所出入,但我還是乖乖聽她的話。
回家後,除了忍耐陣痛,也在等待落紅或破水產兆的出現。但是,到了98.12.21(一)凌晨兩點,陣痛已轉變成1-2分鐘就痛一次,幾乎無法入眠,痛得幾乎要掉淚了,坐也不是、躺也不是,站著也是痛,卻還是沒有落紅;請尪仔去電醫院詢問,護士小姐要我們馬上趕到醫院,管它落不落紅,我還來不及再洗個澡或洗頭,就又叫了計程車,趕到醫院;之前幾次坐計程車,偶爾還可以和司機談笑風生,這回,我可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每次司機開車經過坑洞時,導致陣痛更強烈時,真的會很想罵髒話。
98.12.21(預產期原為20號),凌晨3點,終於抵達醫院了,這回可是確定開兩指了,所以換上待產服,剛好排到比較舒適的家庭待產室,所以尪仔有沙發椅可以坐,但看我陣痛難耐的樣子,我想他也是無心享受。打從陣痛開始,之前在媽媽教室學到的呼吸法便派上用場,以第一產程的"吸-吐,吸234,吐234"來減輕我的疼痛;說實話,到底有沒有用呢?!我倒覺得是因為使用呼吸法,而轉移注意力,所以有效減輕疼痛感。
圖說:終於可以入院待產了,還要別上名牌~
規則性的疼痛一直持續著,我整個人痛得蜷曲在床上,不忍心拉痛尪仔的手,所以我緊抓著床沿欄杆不放,使出力氣對抗疼痛,但為了保留力氣生產,也是竭盡所能地讓自己放鬆,但總不自覺地用力忍痛。護士定時來內診確認,一直到早上七八點都只開 四公分 (原則上要 十公分 才能上產枱,也才生得出來)。但是,奇妙的是,我居然停止了疼痛,陣痛感突然消失,雖然讓我得以好好地喘息、休息,但這並不是好現象,因為只有愈來愈痛的陣痛,才能使子宮頸再陸續打開,但我的陣痛卻停止了,表示並沒有進展,而後續是漫長的等待。
醫生八點多來內診確認,子宮頸依然只開 四公分 ,而胎兒的頭部位置很高,根本無法下來骨盆腔;所以醫生表示,第一,可以等待子宮頸全開,但是時間無法預測,也許又得痛上一天一夜,再看胎兒的頭是否可依子宮頸開啟的程度而下降;第二,打催生針,縮短生產時程,但胎兒的頭也是不一定會下降。我和尪仔無助地交換了眼神,第一個方法,顯然是用時間來換取機會,可是實在無法預期還必須痛多久,到這時候,從凌晨十二點算起,我已痛了八小時了;而第二個方法,我早已聽說打催生針非常痛,因為要促使強烈的子宮收縮來打開子宮頸,但正如醫生所說,胎兒的頭也不見得降得下來。所以,和尪仔討論後,已痛到意志薄弱的我,決定剖腹了!
但既然決定剖腹,我也希望能盡量幫寶寶挑個好時辰,於是請尪仔臨時打電話給有認識師父的哥哥嫂嫂,請他們協助問個初略的好時辰;等待詢問結果的過程,莫約半小時而已,我們卻心急如焚,因為護士一直進來確認我們的決定。終於等到電話鈴響,師父建議在早上十一點前剖腹較佳,其它時間都普通;但此時已是早上九點半,請護士轉達意願及想法給醫生後,確認醫生整天開刀房滿枱,所以無法按照我們的時間開刀,而且更無法確定當天可開刀的時間點,我們能做的,只有等待。
這一等,不得了!從早上十點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半。更糟的是,原本七、八點停止的陣痛,從十點左右又開始痛了,而這種痛跟先前三、五分鐘一次的痛不同,幾乎是二十分鐘才痛一次,但每痛一次就持續了快二分鐘(之前頂多六十秒);加上,除了痛的感覺外,還有痠,一種痠到骨子裡去的那種痠!早在生產前,聽許多朋友分享經驗談,都提到自然產時會有"腰痠背痛"的感覺,但從未經歷的我,總覺得應該就如同平時運動過度、或提重物的那種痠痛感吧!所以並不引以為意。可是,唯有真切經歷過,才明白那種痠痛比陣痛還難耐,有人說像千百根菸頭燙到、有人說像被鐵槌在敲,而我則覺得,像是蛀牙被檸檬汁滴到的百倍痠痛感。
陣痛時,忍一忍就過了,但痠痛時,真的令人忍不住想掉淚。每次護士走進待產房,我都好希望她是要通知我可以進開刀房了,但一分一秒像度日如年般地過去;下午兩點護士再次幫我內診,子宮頸還是只有開四~ 五公分 ,也就是從早上十點痠痛到下午兩點,依舊沒有進展,知道自己的臉已疼得扭曲,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句:「痛了那麼多小時,都是白痛的!」三樓的護士小姐很好心,她實在看不過去我這麼痛,所以幫我們打電話給主治醫師,提醒還有位病人在等開刀,也請開刀房的人員協助安排,我們真的很感激,因為當時我和尪仔除了等待根本不能做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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